懂他的人中,不可或缺昔日“班子成員”,朋友圈中的骨灰級“玩友”沈士平。他的變質、僥幸、自以為是的大幅度墮落,與這位“損友”的“傳經送寶”不無關系:“你收別人錢物時,可以返送古玩、字畫等小物件,以后就說是禮尚往來。”胡永德玩字畫,第一影響人正是沈士平,兩人簡直是一拍即合,如是這般,影響正常工作不說,關鍵是滋長了貪欲之心。胡永德將此“返送”模式奉為“金科玉律”。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當過縣委黨史辦副主任的沈士平,本是書生從政。當年參與當地革命史的編撰,曾無數次地感慨英烈事跡,為那些忠肝義膽熱淚盈眶,在嘆息“噫,微斯人,吾誰與歸”中,雖自忖難望那些“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先賢之項背,卻也有過“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之念。他寫得一手好字,說起書畫藝術頭頭是道,對智障的女兒不離不棄。他如果心無旁騖從事文史,不墜青云之志,誠然可為小城名流、文人雅士。不想在準備申報高級職稱時,鬼使神差地被調去縣委辦,而后歷任鄉鎮書記、副縣長,從此走上正兒八經的仕途。但他總也擺不正人生的位置,長期以買賣書畫為副業,在淤泥中越陷越深,越染越黑,染得不認識自己,未善其身,遑論兼濟天下。他受處分后仍缺乏自省,不思守正,淪為“儒林內史”可悲之典型。
縣委書記是投資商和投機商獲取利益的重要途徑和攻關對象,其愛好和興趣一旦被“圍獵”者掌握,就很容易被有的放矢。胡永德的興趣愛好不說盡人皆知,也是赤裸裸的,還要斥巨資主持規劃設計全國最大的縣級美術館。一個時而尋求權力“出租”的人,不把“圍獵”當享受才怪。不管是外來商人還是本地老板,不管是億萬身家的投資開發商還是開推土機的小販,只要“束修”上門、禮數到位,他大都愿意投桃報李,主動服務,或協調立項,或親自為項目選址,或組織征地,或交代辦證。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