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1973年6月出生,1993年1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95年8月參加工作。曾任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政府副秘書長、州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州政府食品安全委員會辦公室主任、州食品檢驗檢測院院長;大理州蒼山保護管理局黨組書記、局長,蒼山洱海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黨組書記、局長。
2022年3月25日,大理州紀委監委對趙軍嚴重違紀違法問題立案審查調查,3月28日對其采取留置措施。2022年9月,大理州紀委監委給予趙軍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將其涉嫌犯罪問題移送檢察機關依法審查起訴。2022年12月,趙軍因犯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十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三十萬元。
作為一名組織重點培養的干部,趙軍37歲提任副處級,40歲任正處級干部,他本應忠誠履職、擔當作為。但隨著職務的升遷,趙軍心態發生了變化,對生活現狀越來越不滿足,私欲膨脹、趨金逐利,滿腦子想的都是錢,最終蛻變為換著花樣撈錢的腐敗分子,想回頭但為時已晚。這也正印證了那句警示:“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私欲膨脹,挖掘權力“附加值”
1991年,趙軍考入云南某大學就讀思想政治教育專業。大學期間,他勤奮學習、追求上進,曾獲得“省級三好學生”“優秀學生干部”等榮譽稱號。1995年8月大學畢業后,恰逢大理州從高校畢業生中選調7名優秀大學生到州級機關工作,經過層層選拔,趙軍脫穎而出,被安排到大理州政府辦公室工作。
參加工作以后,趙軍一度嚴于律己、勤奮工作,獲得過不少榮譽,得到組織肯定。2010年3月,趙軍被提拔為副處級領導干部,2013年11月,擔任正處級領導干部。
然而,走上領導崗位的趙軍,忽視了政治學習、思想改造和個人道德修養,在與商人老板交往中,思想開始發生變化。當他看到老板們在自己“關照”下,一次次做成了項目、賺取了利潤后,趙軍覺得沒有自己的幫助,他們不可能賺到錢。他覺得為商人辦事,商人給自己好處是理所當然的。在這種心理驅使下,他首先想到的是把權力作為籌碼。
“覺得我也是正處級了,想要住更好的房子,想要有更多的錢。”趙軍的欲望之門越開越大。從收受別人送的幾條煙、幾瓶酒開始,趙軍逐漸忘卻了初心使命,開始挖掘職位和權力的“附加值”。嘗到權力變現的甜頭后,他對商人老板有求必應,甚至千方百計、不遺余力地為他們跑關系、拉項目、站臺助威。從最初收受禮品、紅包,到不再滿足于被動收受錢物,而是主動出擊,以借為名進行索要,趙軍把金錢物質作為人生目標,在違紀違法的歪門邪道上越走越遠。
“公務員就不能有錢,誰說的?”這是趙軍與其家人交談時說過的話。交談中,他多次流露出既要升官也要發財的念頭,喪失了一名黨員領導干部應有的理想信念和為官操守。在不斷擴展與商人老板的結交范圍過程中,趙軍用黨和人民賦予的權,結自己的緣、謀個人的利。2013年至2021年,在趙軍聯系的文化、教育、衛生等單位的工程項目建設中,面對商人老板的“圍獵”,趙軍對賄賂來者不拒、照單全收,最終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以蘭為名,借雞生蛋瘋狂斂財
在趙軍的作案手段中,伸手向管理服務對象“借錢”是他的慣用手法,其借口是“愛好蘭花”。
梅、蘭、竹、菊被人們稱為“四君子”,歷來是品行高潔的象征,為眾多文人墨客所稱頌。縱觀趙軍嚴重違紀違法案始末,從愛好蘭花到過度癡迷,趙軍附雅逐利,屢次將蘭花投資作為其索要錢款的借口。
為了搞好蘭花養殖,他曾輾轉大理、保山等地賞蘭、購蘭,其收受的錢款,除了少部分用于日常開支外,多被其用到蘭花投資上,甚至超出家庭經濟承受能力投資蘭花。趙軍“愛好”蘭花的行為,給不法商人提供了“圍獵”的突破口。
2013年至2014年間,在大理州某項目主體工程建設籌備階段,商人張某某、洪某甲想承攬該項目,于是就請趙軍提供幫助。趙軍千方百計地利用職務便利為他們跑腿拼縫、牽線搭橋,插手工程項目建設。最終,張某某的公司順利中標。項目主體工程建設完畢,在洪某甲的請托下,趙軍故技重施,利用職務便利,為洪某甲順利中標另一裝修裝飾項目提供幫助。為了不白幫忙,趙軍想到“借”。2014年8月,趙軍以養蘭花為由,向張某某提出“借款”,張某某根據趙軍的要求,將資金轉入趙軍指定的他人賬戶。2019年6月,趙軍再次以買蘭花為由,向張某某“借款”,并指使其將錢轉至指定的蘭花老板賬戶。
憑借“借雞生蛋”式的運作,趙軍在未實際出資的情況下,頻頻以蘭為名,炒蘭獲利。2019年,趙軍以合伙養蘭花為由,兩次要求商人洪某乙幫其“墊付”蘭花款,在蘭花售賣后先抵扣洪某乙墊付款再分紅,或將分紅歸自己所有、股份留給洪某乙,從中違規獲利46.53萬元。
“蘭芷變而不芳,荃蕙化而為茅。”趙軍將蘭花當作空手套白狼、違規斂財的工具。養蘭花這一高雅的興趣愛好,成為趙軍欲望之堤潰壩的決口,蘭花芬芳異化為銅臭味。
百般算計,處心積慮逃避監管
“聰明反被聰明誤”,趙軍耍小聰明,處心積慮逃避監管。
“覺得自己是公務員,也是領導干部,一些跟老板之間的錢財往來,不要在自己的賬上體現。”在權錢交易中,為了規避風險,趙軍可謂費盡心機。自知與商人老板的錢款往來見不得光,為了掩蓋違紀違法事實,趙軍指使不法商人將款項轉至其指定的他人賬戶,制造與行賄人未發生經濟往來的假象。資金到賬后,趙軍再安排他人提現拿給自己。這些見不得光的錢,一般都要繞上幾道彎再回到趙軍手里。
2014年,經他人介紹,趙軍認識了做工程項目的商人李某某,兩人經常聚在一起吃飯、喝茶。2015年,李某某向趙軍表示,自己想做某場館建設項目,請趙軍給予幫助。在幫助李某某的過程中,趙軍又向李某某“借”了資金,并安排將款項轉至他人賬戶,還像模像樣地寫了“借條”,約定了利息和借款期限,但直至案發,約定的還款期限過了好幾年,他都沒有歸還。其間,趙軍又籌款投資了房產和蘭花,明顯具備還款能力,但該筆“借款”卻已被他選擇性忘記。在利益面前,他就像一條“眼里識得破,肚里忍不過”的魚,咬著鉤不放。
以合伙為由,讓管理服務對象墊付其個人投資款,售賣獲利后再進行抵扣,是趙軍又一撈錢手段。2017年,趙軍以160萬元購買了一套房產,其中由洪某乙幫其“墊付”100萬元購房款。爾后,趙軍將房產股份一分為二進行轉讓、抵扣后,從中獲利39.9萬元。而房產轉讓、抵扣的買家竟是兩名幫他“墊付”購房款的企業老板。
百般算計不如遵規守紀。黨員干部講規矩守紀律,是最簡單、最樸素的道理,也是最省心的為官之道和最安全的成長之路。趙軍這些自認為想得細、手法高、有退路的斂財手段,最終一一敗露。
避重就輕,假投案妄想“過關”
以身試紀試法,難免引火上身。2021年底,趙軍得知與自己沆瀣一氣的不法商人張某某被留置后,如坐針氈,但與此同時他更多的是心存僥幸,開始千方百計為自己謀劃退路。2022年3月初,趙軍在知曉張某某之子到紀檢監察機關接受談話后,多次與其私下見面,訂立攻守同盟,并假投案,妄圖蒙混過關。
2022年3月1日,趙軍主動到紀檢監察機關“交代”問題,但他的“交代”只是“丟個石頭試水深”,表面上聲稱“相信組織、依靠組織、配合組織”,實際上對自己嚴重違紀違法問題避而不談,屢次試探,企圖避重就輕、蒙混過關,一再隱瞞違紀違法事實。
在紀檢監察機關對趙軍開展談話期間,面對組織的挽救,趙軍依然自作聰明、執迷不悟、頑固到底,對存在的問題“選擇性”交代,屢次辯稱自己的問題已經交代清楚,儼然一副已全盤托出的樣子。待每次談話結束后,便立即與相關涉案人員見面商量,訂立攻守同盟。
本著挽救干部的態度,在對趙軍進行留置前,大理州紀委監委主要領導、分管領導多次與其談話,州紀委監委主要領導要求其認真學習黨章黨規黨紀相關內容。趙軍仍沒有反思,而是給州紀委監委主要領導發了一條短信,認為“四種形態”就是“批評與自我批評、約談函詢”。一個部門管黨治黨的第一責任人,對常識性的黨規黨紀竟如此無知。
“有問題、有違紀甚至違法,都不要回避,絕不要心存僥幸,早日向組織坦白,找組織幫助,相信和依靠組織,才是最正確的道路。”在對趙軍采取留置措施后,經過做實深入細致的思想政治工作,他才幡然醒悟。
趙軍懺悔錄(節選)
27年的工作經歷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境還歷歷在目,但夢醒了。2022年3月28日,我被留置了,等待我的將是黨紀國法的懲處。
當看到29年前入黨志愿書上那一行行熟悉的字跡,我不禁百感交集,濕潤了眼眶。當時,作為一名青年學生,我在志愿書中寫了:要立志為黨的教育事業奮斗終生。而我卻走了別樣的路,最后蛻變成腐敗分子。
歷史是不能重寫的,人生沒有后悔藥,我20歲入黨,22歲參加工作,黨齡比我工齡還長。組織培養教育關懷我一步步成長,黨恩深似海,組織的厚愛,好比太陽的光和熱一直溫暖著我,而我卻不知珍惜,辜負了這一切,走上了違紀違法的道路。
為了個人發展和貪欲,我被眼花繚亂的東西迷失了雙眼,三觀開始扭曲,靈魂已經出竅,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組織給予我的職位和職權是用來為人民服務,為黨的事業工作的,我卻用來做了以權謀私,伙同他人違紀違法之事。我的貪欲不斷膨脹,超越自己能力條件去做一些事情,2014年以來,先后投入360萬元左右去投資蘭花謀利,其中有一半以上資金是以借為名受賄或靠墊資借款投入。組織約談我期間,我還多次與他人串供。連我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這到底是圖什么?為什么?現在深刻反思,正是由于我三觀扭曲,所以抵擋不住誘惑,甚至敢于以身試法,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別人,我現在腸子悔青了也沒用了。
一個人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負責,主動接受懲罰,無需逃避。我之所以到了今天的地步,從一個優秀青年學生、優秀公務員淪落為違法犯罪分子,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外因只是條件,內因才是決定性的因素,只能怪自己,怪不了別人。剖析自己蛻變的根源,一是理想信念樹得不牢,信仰缺失,在社會不良風氣的不斷浸染下,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悄然在改變。二是宗旨意識改變了,忘記了自己的初心,貪欲作祟,既想當官又想發財,超越自己承受能力條件去搞投資謀利,把思想和精力分散到發財上。攀比之心越來越引導著我不安分守己,對自己的生活現狀越來越不滿足,想要住更好的房子,想要有更多的錢,一頭扎進了發財夢之中。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意識悄然改變了,個人的利益得失擺到了前面。在現實生活中把更多的心思花到了投資謀利上,不斷地想超越自己的能力和條件去投資蘭花,甚至靠受賄投資、“借雞生蛋”墊款借款投資。除蘭花外,還投資了房產等,深究根源都是自己的貪欲在作怪,既想當官又想發財,哪有不翻車的道理。三是紀法意識淡薄,平時學紀學法流于形式,是非不分,常識不懂,稀里糊涂,對于一些已經是違紀違法的問題,沒有痛下決心整改,反而放任自流。自己身上不少違紀違法的問題其實早已存在,部分是因為無知導致常識不懂,是非不分;部分是因為雖心里清楚,但以為改換了形式變個花樣就沒事了,一直心存僥幸,一拖再拖,最后放任自流。
我不選擇逃避,而要以我的余生來贖罪。我也要奉勸那些游走在違紀違法犯罪邊緣的黨員干部認清形勢,相信和依靠組織,多從是非的角度去判斷,少從個人得與失的角度去考慮,決不能心存僥幸。(陳軍 崔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