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卷筆錄是案件審理環節理順案件事實的重要載體和審核證據程序的重要記錄,反映審理人員閱看案卷材料、發現案件問題、提出審核意見、形成審理報告的過程。高質量的閱卷筆錄能夠化繁為簡,直觀展現違紀違法事實,清晰反映證據狀態,對準確起草審理報告具有重要意義。筆者結合實踐,淺議制作審理閱卷筆錄的思考。
一、閱卷有方。審閱案卷是審理人員的“基本功”,審理中可通過“全景”通讀、關鍵要素精讀、制作圖表輔讀,將案件事實與證據材料進行融會貫通,快速全面把握案件重點,精確把握審理方向。
“全景式”閱卷。即對案件事實和證據進行梳理,掌握案件基本輪廓,形成大體印象。一看審查調查報告,了解案件基本事實。二看違紀違法事實和檢討書(懺悔錄),了解被審查調查人對違紀違法行為的態度和認識。三看程序卷,了解案件來龍去脈,檢查辦案過程程序合規、手續齊備情況。四看筆錄,查看被審查調查人的綜合筆錄和職務犯罪案件的主要涉案人筆錄,厘清相關同案人、證人及書證材料的關系。“全景式”閱卷可作為“要素式”閱卷的基礎和準備。
“要素式”閱卷。在“全景式”閱卷的基礎上,圍繞違紀違法行為的構成要件,通過審核事實、證據、定性、處置等關鍵要素,判斷事實是否查清、證據是否確鑿、定性是否準確,要細致、全面、客觀,做到不漏一字,不落一項。一看主體身份要素,檢查核對任免材料和職責分工材料的齊備性、連續性和完整性情況,作為判斷違紀違法行為特別是職務犯罪行為的重要依據。二看行為要素,圍繞時間、地點、手段、動機、金額、后果等檢查是否存在證據間矛盾,防止出現漏證或孤證情況。三看情節要素,了解是否存在自首立功、退贓挽損等情節,在問責類案件中還要了解責任劃分等情況。四看財物要素,檢查相關涉案財物的合法合規性,查清贓款的來源和去向。
“圖表式”閱卷。對關鍵信息點和問題點進行實時登記記錄,便于后期整理摘錄。簡單案件中,可運用紙質標簽和記號筆,隨時將關鍵證據和問題醒目標識,確保對照參考時能夠快速定位。疑難復雜案件中,在隨時標識的基礎上,還可分類制作人物關系圖、案件流程圖、資金走向圖等各類圖標,將復雜案件拆分為不同模塊,以表格、思維導圖等形式一目了然展現出來,既方便審閱和摘錄,也便于后期案件討論時其他人員快速理解案情。
二、摘卷有度。摘卷,側重于從案卷材料中,摘取對案件事實及定性有關的重要證據。案卷材料是審查調查工作成果的最終書面體現,有的案卷材料較為繁雜,可達百卷甚至更多,如何規范高效摘卷,是對審理人員精準歸納和準確記錄能力的考驗。
事實摘錄勿“取巧”。一般情況下,審查調查部門會同時提供證據材料的電子版,為摘錄違紀違法事實帶來便利。但不能在不加審查判斷的情況下,直接采取復制粘貼的“取巧”方式。摘錄應在正式案卷基礎上進行,電子版材料,特別是非掃描材料,僅做輔助之用。
筆錄摘錄抓“優先”。案卷中可能會出現內容相似的重復筆錄,此時應當優先從最后制作的總筆錄摘起,再分情況詳細摘錄。比如,被審查調查人供述一直較穩定,幾份筆錄間區別不大,可詳盡摘錄最后綜合筆錄內容,并對其他筆錄情況做簡單說明。但若被審查調查人前后筆錄中存在對于同一問題的供述不一致的情況,則首先要檢查是否已核實清楚被審查調查人改變供述的原因,在此基礎上,再摘錄最終版本筆錄,并備注說明前后不一致的情況,如實反映被審查調查人態度的變化。
證據摘錄審“一致”。隨著貪污賄賂手段越來越隱形變異、形式越來越復雜多樣,很多案件會涉及大量的銀行流水等材料。在摘錄該類材料時,要嚴格對照筆錄等證據,核清每筆流水或每項信息發生的原因和走向,確保與其他證據相一致,或者得以合理解釋。相應的閱卷摘錄內容可簡單處理,不必寫明每一筆流水或每一項信息的詳盡信息,只需列明同一系列證據的名稱,并備注說明證據的證明事項,方便后續查閱。
三、錄卷有巧。錄卷,側重于審理人員撰寫閱卷筆錄的技巧,即如何以清晰明了的方式呈現所摘證據。熟練運用和掌握閱卷筆錄撰寫技巧,既有利于理清思路,強化記憶,也可以減少失誤,提高效率。
錄卷要不留瑕疵。閱卷不僅看證據內容,還要通過閱卷及時與審查調查部門溝通補強存在瑕疵的證據,堅決杜絕案件質量隱患。比如,需留意核查筆錄與同步錄音錄像的一致性、檢查筆錄是否經被審查調查人逐頁簽字捺印等。
標記要清晰明了。制作閱卷筆錄的過程,實質上是對復雜案卷精簡提煉的過程,對散落在案卷里的關鍵證據,在摘錄時要注意隨手標注,既要清楚標出證據所在位置,也要簡單描述證據情況和證明事項,便于后續核對證據時再次查閱。
證據要細致分類。對涉及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違反六項紀律、違反國家法律法規、涉嫌犯罪等要區分羅列證據材料。每項事實下還可以按照本人供述、證人證言、書證、物證、違紀違法事實材料及本人意見等進行證據分類,案情比較復雜的,可視案情再加以細分。
材料要有序排列。具體來講,每一類證據應當根據證據的證明力和重要程度進行排列。比如,劉某某指使“白手套”收受并漂白賄賂款的貪污受賄案件,證人證言方面,可先列出幫助劉某某收受賄賂款的“白手套”的交代,后列明行賄人的供述并予對照,再羅列其他提供收款賬戶的親屬、協助收受現金的司機、負責轉賬的財務人員等的證言。(廣東省廣州市紀委監委 李尚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