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點錢,你們還放在心上……真的太感謝了。”硯山縣維摩鄉倮可膩村委會倮可者村小組的張大爺捏著清退到手的錢,連聲道謝。
這事,還得從幾個月前說起……
“這是關于維摩鄉農業綜合服務中心副主任李某的兩條問題線索。”縣紀委監委第三紀檢室的小李把問題線索材料交到我的手上,我看了看內容:“醉駕、違紀向村民收取修建水窖保證金和抗旱藥費。”隨后,一場近兩個月的“摸排大戰”拉開了帷幕。
我所在的調查組進行外圍走訪調查,摸排證據線索,漸漸的,李某這個黨員干部的初步“畫像”在我的腦海中一點一點清晰起來:瘦小、精悍、不修邊幅,家境較貧寒,干事滑頭,喜歡占小便宜。當查到維摩鄉維摩村委會支迷村小組原組長向某某身上時,案件打開了突破口——大部分向村民收取的修建水窖保證金和抗旱藥費,就是由向某某收取后,交給了李某保管的,但在水窖修好后,李某沒有退還過水窖保證金,且當時沒有相關政策要求必須向村民收取抗旱藥費。
時機成熟,我們決定正面接觸李某。
第一次“交鋒”,李某表現得十分積極,全程配合組織調查,爽快承認他“保管”著支迷村84戶13440元修建水窖保證金和抗旱藥費,并聲稱因為水窖驗收跨時太長,導致他忘記了這件事情,一再誠懇表示會盡快退回保證金和抗旱藥費,爭取寬大處理。
可是,自己的私人賬戶上多出一萬多元錢,會這么輕而易舉就忘記它的存在?我并不認可他這種“滑頭”的托詞,這么積極,實在有悖于他的性格特征。
“最后,你還有什么需要說明的?”
“沒有了,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清楚了。”
“你確定都交代清楚了?”
“真的,我什么都交代了,只希望組織能給我一個寬大處理。”
我深深望著他,他的眼神逃避了一下,勉強笑起來。我在他的表情里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一定還有問題!
首次談話就這樣結束了,但我們調查組的工作還在繼續。我們擴大了摸排的范圍,繼續走訪了其他村寨,果然,又收集到他違規向其他村子收費的證據,至此,我們已經掌握了李某絕大部分違紀事實,但要撬開他的嘴,還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第二次“交鋒”很快到來。
“你是否收取了糯邑、路那革等四個村子修建水窖的保證金和抗旱藥費?”
“沒有,我就只收取過支迷村的13440元,其他的我沒收取,都是當時的工作隊長的事。”
當時的工作隊長已經于一年前身亡,自然無法驗證他說的話,我再重復問話,他依然回答說“沒有”。
李某準備“一賴到底”的態度在我的意料之中,看來想要打開突破口,常規問話是不可能的,只能“迂回緩進,逐一突破”。于是,我按下了談話“暫停鍵”。
我先與他聊聊家常、聊聊工作,然后拿出準備好的入黨誓詞讓他逐字逐句地念,又要他講一講當時寫下入黨申請書時的初衷和信念。再然后,把我們收集到的所涉及村寨修建水窖的花名冊一一羅列在他面前。
“你不承認沒關系,有花名冊在,我們一戶一戶落實,總能揪出你的問題,不過到時候你對抗組織審查,就只能從嚴從重處理了。”
看著那一本本紙角都揉得發卷的花名冊,李某的心理防線終于崩塌,承認了還有4個村共106戶的修建水窖保證金和抗旱藥費未退還,他將這筆每戶160元的“小錢”聚成一筆可觀的“收入”,一共把28600元存進自己的私人賬戶,用于老家房屋翻修。一拖再拖不提清退,還可笑地認為知曉這件事的村干部換的換、走的走,不會再有人追究他的問題。
在違紀款清退現場,看著喜笑顏開前來領取退款的村民們,我用手機拍下了許多照片,把他們的喜悅之情定格。這笑容的背后,不僅僅是領到清退款的欣喜,更是對紀檢監察工作的肯定和贊賞,更激勵著我以及我的同事們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奮力前行。
在以往查辦“蠅貪”的典型案件中,這些“小官”一般都抱有“官小不值一提,錢少不值一辦”的僥幸,甚至認為“反腐反腐,只打‘老虎’”,以為事過境遷,知情者走人,就不會查到自己的頭上。殊不知,群眾利益無小事,動了人民群眾的“小錢”,就會變成人民群眾深惡痛絕的“大問題”,變成與人民群眾對立的“罪人”。只要你觸碰了紀律的高壓線,不論職務高低,不論貪腐大小,等來的必將是黨紀黨規的嚴懲。(硯山縣紀委監委 王選晶 || 責任編輯 李羽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