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載:秦穆公有一匹好馬走失了,岐山下的百姓三百人捉到了這匹馬,把它分食了。官吏抓到他們,要加以法辦,秦穆公卻說,“君子不以畜害人”。不僅如此,秦穆公還說,聽說吃馬肉不喝酒會傷人,于是送酒給這三百人,并赦免了他們。
大約三年后,秦穆公伐晉,不幸被晉軍圍困,秦穆公也受了傷。危急關頭,三百“岐下野人”高舉兵器沖了過來,爭先死戰。最終,秦穆公被救出,反敗為勝。
“寬田寬地莫若寬厚待人”,秦穆公身居高位卻不恃權而驕,能放得下物、容得下人。良馬被吃已經是既定事實,百姓也并非出于惡意,秦穆公不僅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遷怒于人,還能體諒別人的境遇,寬容別人的過錯,其胸襟氣度、智慧境界不能不令人折服。最后危難之際能轉危為安、反敗為勝,乃是因其“量寬足以得人”——這就是寬厚的力量。
寬,形聲字,宀為形,萈(huán)為聲。“寬”字本義是房屋闊大,后泛指廣闊面積大,引申指富裕、有余。又由此引申指不嚴厲、不苛求,跟“嚴”字相對。如《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鄙賤之人,不知將軍寬之至此也。”后又引申指放松,使其松緩,如《書·大禹謨》:臨下以簡,御眾以寬。
厚,會意字,從廠(hǎn),表示與山石有關。甲骨文的“厚”是山崖(“廠”)下放著一只口大的容器,它是用石頭雕成的,所以十分厚和重。本義即指扁平物體上下兩面之間的距離大,與“薄”相對;后引申為重,深,大等義,還可指富裕殷實,關系親密。
御眾以寬,治理朝政當以寬政養民、以厚德載民。“唯寬可以容人,唯厚可以載物。”只有寬容的心態才能容人之過,只有厚重的品德才能擔當大任。秦國在商鞅變法之前,一度私斗成風,民風頗為彪悍,秦穆公的一念之仁便收攏三百鄉民的忠心,可見寬厚施仁政才是一種大美德、大智慧,它能化解仇怨、凝聚共識。秦穆公的寬厚之德,既是個人修養,更是良好政德。
“高峻以拒物,不如寬厚以容物。”促狹以待人,不如寬厚以容人。為官從政,當涵養海納百川的胸襟,以寬容包容人,以厚德涵養人。(徐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