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秋日,我偕朋友踏足鄉野,忽然,朋友出了一道謎語:“麻屋子,紅帳子,里邊住著個白胖子”,要求我猜一種植物的果實。話音一落,我就揭開謎底:花生!
此時,朋友不語,卻笑著指向田間。順著指向望去,但見一位老農正在田野收獲花生。花生連根拔起,露出一簇簇沉甸甸黃澄澄的果實,一派豐收喜慶景象。我這才明白,原來這位朋友是借題出謎呢。
花生,在我的家鄉被稱為“落花生”,也稱“長生果”。人們歷來有種植花生的習慣,每當秋天收獲之時,這些花生不僅供自家品嘗,贈送親朋分享,還可在農貿市場銷售。時下,我徜徉縣城農貿市場,就發現在攤位上露臉的新鮮花生,個個結實飽滿,剝開則皮紅粒大,引得人們紛紛選購。
在植物世界里,花生是鮮有的地上開花、地下結果的植物,必須入土才能結出果實。花生傳粉受精后,花瓣和花萼脫落,只剩下綠色的子房。子房基部伸長,向地生長,鉆進土中,在土壤中繼續發育,而且一定要在黑暗的土壤環境中才能結果。所以人們又稱它為“落花生”。《本草綱目拾遺》中載:“落花生,一名長生果。蔓生園中,花謝時,其中心有絲垂入地結實,故名。”
現代作家許地山的散文《落花生》中寫道:“花生的好處很多,有一樣最可貴:它的果實埋在地里,不像桃子、石榴、蘋果那樣,把鮮紅嫩綠的果實高高地掛在枝頭上,使人一見就生愛慕之心。你們看它矮矮地長在地上,等到成熟了,也不能立刻分辨出來它有沒有果實,必須挖起來才知道。”做人,就要像花生一樣不圖虛名、默默奉獻,而不要只講體面,對人卻沒有好處。
花生長于滋養補益,有助于延年益壽,而被人們譽為“長生果”。中醫認為,花生性平、味甘,具有潤肺、和胃之功,可治燥咳、反胃、浮腫、乳婦奶少。
花生生性比較隨和,既可單獨入饌,也可搭配烹調,且可葷可素,皆為人們喜愛的家常菜,令人常啖不厭。至于花生米等,早已成為人們鐘愛的消閑零食。有趣的是,魯迅先生喜歡“花生米”,他在《瑣記》里寫道:“一有閑空,就照例地吃侉餅、花生米、辣椒,看《天演論》。”
在民間,花生被視為一種吉祥之物,人們賦予它吉祥美好、喜慶的寓意,是傳統婚禮中必不可少的“吉祥果”,寓意兩個相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又寄寓兒孫滿堂、長壽多福的希望。家鄉民俗中,訂婚男方送聘禮的籮筐內要放柏枝、花生等,結婚時女方的嫁妝里也要放花生,婚房的枕頭下、被褥里會提前藏好花生、紅棗,以討個彩頭。玲瓏精致、妙趣橫生的花生寄托著人們對生活的美好祈愿。(繆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