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建省大田縣中央蘇區革命歷史陳列館展柜里,有兩只泛黃發舊的小書箱引人注意。書箱用竹子編織而成,裝有銅扣,可系上繩子以便肩挑攜帶。這兩只書箱見證了92年前紅軍的軍民魚水情。
1929年8月,朱德軍長率紅四軍攻打大田,遭到當地民團及軍閥盧興邦部的阻擊。紅四軍攻打大田不克,隨后率領紅四軍二、三縱隊及其前委機關3000多人進駐大田屏山鄉。
處于國民黨反動統治之下,屏山鄉的老百姓長期受反動宣傳的欺騙,對紅軍很是害怕。他們備了好幾天的干糧,躲進土堡,藏到深山里。
紅軍趕到屏山,見街上店門緊閉,行人寥寥。紅軍3000多人的吃住成了問題。紅軍只好先行打開店鋪,把需要的東西一一過秤,用紙寫了明細,將銀圓放在取物的地方。關上店門,再貼上兩張封條,以防壞人盜竊。同時,派人到土堡喊話,請派代表出來與紅軍商談。
“老鄉,我們是工農紅軍,我們的軍長是朱德同志,我們都是農民出身,不會打農民兄弟,請鄉親們放心……”經過多次喊話、動員,當地的民軍營長郭昭知派他的副官郭先健送了三只雞、幾十斤豬肉來給紅軍給養。紅軍與郭先健商談,并訂立條約:一、紅軍不打老百姓,村民可以自由出入土堡,紅軍一個也不進去。二、紅軍買賣公平,村民可以把糧食、蔬菜賣一部分給紅軍。
紅軍一系列的舉措,打消了群眾的思想顧慮,原先躲進山里的村民也陸續回到家。
鄉親們惴惴不安地見到了紅軍,也見到了這支紅軍隊伍的領導——朱德軍長。朱德軍長精神很好,走到哪,他都會跟鄉親打招呼:“老鄉,你好。”
紅軍待村民如自家人,很是親切,看到誰有困難,都會幫一把。屏山老街建造年代久遠,有的地方破舊不堪,村民雞鴨豬到處跑,牲畜糞便橫流,臭氣熏人。紅軍組織戰士幫助鄉民搞衛生,把街道打掃得干干凈凈。
開雜貨鋪的郭開篇,看到紅軍買賣公平,對群眾秋毫無犯,心里很受感動。他從自家店鋪里取出火柴、煤油等日常生活用品送給紅軍,幫助紅軍從村民中采購糧食、蔬菜。他把戰士們請到自己的家中,把自己家中的雞鴨殺了,摘回青菜瓜果,將家中僅存的口糧也全拿出來,做成米粿給戰士們吃。
紅軍戰士在屏山鄉得到群眾的熱情接待、擁護與愛戴。有的老鄉連剛長出沒多久的菜芽都拔出來,只是為了能讓戰士們多吃到一口新鮮的蔬菜。
時逢暑季,氣候炎熱,加之戰事勞累,飲食無常,幾十位紅軍戰士患了痢疾。開中草藥鋪的郭景云、郭昭遠聞訊后心急如焚,因為藥鋪里貯存的藥材根本就不夠醫治一眾紅軍將士。他們背起背簍,冒著酷暑,進山采集草藥,并用祖傳醫術熬制湯藥,終于把紅軍戰士的痢疾給治愈了。
痊愈后,坐在農舍長凳上,朱德軍長與郭昭遠、郭景云相談甚歡。為感謝他們的醫德仁心,朱德把一支六角形的法蘭西鉛筆贈給郭景云,給郭昭遠兩個書箱,并親切地打趣道:“你是秀才,我是窮人也是讀書人!”含有秀才愛書之意。
從對紅軍的不了解、甚至害怕,到接受紅軍、認可紅軍、愛戴紅軍,兩只書箱見證了群眾對紅軍的態度轉變,其背后彰顯的正是紅軍的嚴明紀律和深深的魚水之情。(吳聯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