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女娃娃”擔任村務監督委員會主任,這在文山州文山市簿竹鎮擺依寨還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
迷彩服、運動鞋、筆記本、摩托車,扎著馬尾辮,這是她進村入戶一貫的“標配”,她叫侯紹蘭,今年28歲,任擺依寨村務監督委員會主任已兩年多了,剛當選那會兒,鎮上村里的領導還擔心她無法勝任,結果沒想到,兩年多以來,她成了十里八村兒有名的“管家婆”。
追回“連環賬”
“村小組現在還有多少錢?錢都用到哪兒去了?”
“應該被他們幾個‘吃光’了吧。”
“真是太可惡了。”
……
這是2019年初,侯紹蘭在擺依寨村小組走訪時無意間聽到兩位苗族大媽的抱怨。
到底是什么情況?大媽們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侯紹蘭要一探究竟,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擺依寨由于集體經濟賬目不透明,群眾意見特別大。
“問題出在村小組長身上。”侯紹蘭進一步了解掌握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上一任的村小組長張永貴沒有把村上的賬目移交給現任的村小組長王守能,導致村民們誤認為是張永貴等幾個村小組干部“吃光”了集體經濟。
“張叔,聽說你卸任的時候沒有把村上的賬目移交給現任的村小組干部啊?”解鈴還須系鈴人,侯紹蘭第一時間與張永貴取得了聯系,
“我的賬目我管得很好,只要我前任交出來我就交。”張永貴說道。
怎么還冒出個“連環賬”?侯紹蘭納悶了。
侯紹蘭從鎮會計服務中心了解到,張永貴的前任吳成萬、馬金云在2014年9月支取了擺依寨村集體經費1.5萬元,用于修建生產道路(基耕路)建設,但賬目一直未交。
侯紹蘭在說服張永貴把賬目交到鎮會計服務中心的同時,與吳、馬二人取得聯系,但吳、馬二人卻以時間久遠、票據遺失、外出務工為由,拒不配合侯紹蘭的工作。侯紹蘭沒有放棄,反復給吳、馬二人打電話、做工作。
“我勸你少管閑事,這么多年都沒有人追究,你逞什么能耐。”吳、馬二人顯得極不耐煩。
“吳叔,馬叔,如果這次賬目報不清楚,等于是你倆私吞了集體資金,是犯法的,我限你們一周內回來處理清楚,如果不回來,我只能如實上報上級機關。”侯紹蘭發出了最后“通牒”。
2019年10月,在侯紹蘭的全程監督下,馬金云與吳成萬經手的賬目順利報清,統一交由鎮級會計服務中心管理,并召開群眾會公布了賬目,村民們紛紛拍手叫好。
拒辦“假貧困”
“小侄呀,因為情況緊急,需要村委會給我們出具一個證明,你能不能幫我們辦理一下?” 2019年10月的一天早上三家寨村小組的村民陶某給侯紹蘭打來了電話。
“陶叔,你們要打什么證明呀?這么著急。”侯紹蘭問道。
“我聽說現在增加了一批建檔立卡貧困戶名額,要來村委會出具貧困證明才能申請。”
“陶叔,你就為這事來的呀?”
“是呀,你看,現在我是一個殘疾,還要供兩娃娃讀書,家里只有你嬸子一個人務工養家,壓力大啊。”
“陶叔,納入建檔立卡貧困戶是要按嚴格的程序和標準評選的。”侯紹蘭耐心地給他講起了扶貧政策。
“你是監督委員會主任,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幫我個忙嘛。”陶某說著說著從兜里掏出200元錢塞給侯紹蘭。
“陶叔,正因為我是監督委員會主任,就更應該遵守紀律,按規矩辦事,如果你符合條件,村委會一定會給你辦理的,如果你不符合條件,找誰也沒有用。“侯紹蘭把錢還給了陶某,嚴肅地說道。
“我給你算一算你的收入情況,你和嬸子……“沒等侯紹蘭拔拉開算盤,陶某扯著老婆、弟弟就已經走了。
攔下“周歲宴“
2019年12月,侯紹蘭在革革沖村小組走訪過程中,發現黨員陳某在為自己的外孫女籌備周歲宴。
“陳叔,你家這是要請客呀?”侯紹蘭上前問道。
“給小外孫女辦周歲,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喲。”陳某熱情地招呼著侯紹蘭進屋坐。
“陳叔,難道鎮上、村里的干部沒給你們村開會、宣傳婚喪喜慶事宜相關政策嗎?除了婚事和喪事,其他的都不準辦,只能請家宴。再說了,村規民約上也明確規定嚴禁大操大辦。”
“宣傳是宣傳了,村里的人還不是照辦不誤,怎么到我這里就是這樣政策那樣規定的。”陳某一臉的不高興。
“我們是黨員,要起好示范帶頭作用,而不是依葫蘆畫瓢。”侯紹蘭耐心地做起了陳某的工作。
“我日子都定了,請帖也全都發出去了,這次說什么我都要辦的。”
勸說無果后,侯紹蘭立即趕回村委會,向黨總支書記作了匯報,建議及時找陳某談話,又電話聯系了革革沖黨支部書記做好陳某的思想工作,取消周歲宴,改為家宴。
2019年12月4日中午12點,也就是陳某外孫女周歲的前一天,陳某給侯紹蘭打來了電話說,外孫女的周歲宴已經取消了,改為了家宴。
“水龍頭不通水了,找小侯;家里沒被子蓋了,找小侯;房屋要修補了,找小侯;孩子上不了學了,找小侯。”擺依寨這個年輕的“管家婆”整天忙得不亦樂乎,大家早已離不開她了。(王銘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