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倫,字伯魚,東漢京兆長陵(今陜西咸陽)人。先祖為戰國時期齊國貴族田氏,后徙西漢陵園附近居住,便以遷徙次序為姓。第五倫作為東漢名臣,縱觀他的從政生涯,最大的特點就是“老實”,有一說一,實事求是。
第五倫早年擔任鄉里嗇夫,負責均平徭役,調解民眾怨憤,他盡心盡力,很得百姓認可。后來,他辭去此職,載鹽來往各地販賣,他很有公德意識,凡他過往之處,都會把糞便打掃干凈才離去,路人都稱他為有道之士。
多年后,有人把他推薦給京兆尹閻興,閻興任命他為主簿,讓他監督鑄錢,并管理長安的市場。當時長安鑄錢的官吏多偷奸耍滑,營私舞弊,第五倫統一了衡器,糾正了斗斛,嚴格監督,防范弄虛作假,百姓歡欣鼓舞。第五倫卻不自矜自滿,他讀到光武帝劉秀的詔書,嘆息道:“這是圣明的君主啊,若見他一面,便可定下治國大事。”同僚們嘲笑他道:“你作為基層官吏,連你的上級也說服不了,怎么能說動君王呢?”第五倫也不加掩飾,直道:“這是沒有遇到知己,道不同的緣故。”
后來,第五倫果然有機會見到了光武帝,他系統闡述了為政之道,兩人相談甚歡。第二天,光武帝又特召他入宮,一直聊到黃昏,光武帝用開玩笑的口吻問道:“聽說你曾毆打岳父,還不讓兄長和你一起吃飯,有這種事嗎?”第五倫對這類污蔑自己的謠言也不辯解,只是老實回答道:“臣的妻子自幼沒了父親。臣少年時曾遭饑荒之苦,實在不敢隨便請人吃飯。”光武帝聽了大笑,于是任第五倫為會稽太守。
第五倫為人低調儉樸,為官體恤百姓。在擔任會稽太守時,享受著豐厚的俸祿,但他仍親自割草喂馬,其夫人依舊下廚燒飯,所領的俸祿僅留一個月存糧,其余用來資助百姓中的貧困者。當時會稽有殺牛祭神的舊俗,因為耕牛是老百姓的重要財產,耕牛越殺越少,許多百姓因此變得貧困。第五倫到任后,對那些裝神弄鬼嚇唬百姓的巫祝予以嚴懲,并下令禁止殺牛祭神,百姓開始對此還有疑懼,但第五倫堅持不懈地推行,最終使這陋俗徹底絕滅。
第五倫升任蜀郡太守時,當地很多基層官吏都是因為家有巨產才得以擔任公職,他們乘坐著華車招搖過市,用財貨作禮物表現自己,引領社會漸興奢靡之風。第五倫將家境豐足且不遵守法度的屬吏逐一精簡,改選家境貧寒但有節操學識的人擔任屬吏。通過對官吏的有效整飭,從此一改當地的民風。
第五倫后來又擔任了更高的官職,他善于舉賢、勇于直諫,從不欺己瞞人。有一次,有人問他:“您有私心嗎?”他想了想,誠懇回答道:“很早以前,有人要送我一匹千里馬,我很喜歡,雖未接受,但后來每次選拔官員時,我心里都無法忘記這件事,只能克制自己不要推薦此人。我哥哥的兒子生病時,我一夜去他房間看望十次,回來后便安然入眠,而我的兒子生病時,我雖沒去看望,但卻徹夜難眠,這樣反省起來,我怎么能說沒有私心呢?”
第五倫就是這樣坦誠,“君子不欺于暗室”,他做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以忠報國,以信待人,憑借純厚天性,培育了貞潔品格,化解內心私欲,成就了清白的一生。(蔡相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