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漸濃,春天可能已經買好了車票,準備著行囊,想在爆竹聲中降臨大地,而今年沒露幾次面的寒流意識到了時間不多,想在歲尾沖一沖今年慘淡的業績。天氣預報提示,今天室外溫度3度。
在這寒冷的天氣里,我不能待在辦公室,有件信訪件的時間很急,為保障后期有足夠的時間梳理,今天必須走村串寨。從小怕冷的我穿上厚厚的棉服,還在衣兜里貼了好多暖貼,就跟著紀委羅書記出了門。
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到村子里找農戶采集筆錄,下午時終于到了最后一個寨子,找到農戶陶正輝家。
這是2014年納入的建檔立卡貧困戶,在扶貧工作人員的積極引導下,2015年靠務工收入得以脫貧,本以為從此依靠勤勞的雙手能過上越來越富足的日子,豈料,2016年命運給這個普通的農民家庭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新婚不久的女兒患上了嚴重的溶血性貧血病,這是一種紅細胞破壞速率增加(壽命縮短)超過骨髓造血的代償能力而發生的貧血,難以治愈,需長期服藥。患病之后女兒的夫家拒絕治療,陶正輝拉著女兒的手將她領回了家門。
女兒幾乎每個月要住院治療3次,需要人全程陪護,陶正輝及妻子為了照顧女兒留在家里務農,并帶著孫子,讓兒子及兒媳外出務工支撐家庭。
雖說就醫政策越來越好,貧困戶更是有報銷比率達95%的政策保障,但女兒平時要使用的人免疫球蛋白不在報銷范圍內,長期的治療過程,家里的花銷也不可小視。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面對被命運遺棄的女兒,陶正輝卻從未想過放棄。
“這是我閨女,別人不醫我醫……”
了解了相關信息后,我們開始返程,雖然我穿得像個笨重的企鵝,但此時我已經感覺到了凍瘡正在手上、腳上、耳朵上肆虐,這是今年第一天發生大面積凍瘡,一旦凍瘡發生了,不到春暖花開很難痊愈,從沒入冬就開始防護的我今天還是敗在了寒冬里。
在返程的路上,羅書記一路不語。
羅書記與我雖說是上下級關系,但他為人親和,很照顧后生晚輩。雖然平時他是個話不多的人,但絕不是這一副沉重的面孔。我詢問了原由,羅書記嘆了幾聲,慢慢的說著對陶正輝一家人生活艱難的擔憂,對陶家女兒命運的同情。
“你手里的工作先放放,先向扶貧辦、村委會核實一下陶正輝戶是否達到了因病返貧的條件,如果符合,那具體對接一下后續的工作步驟;還有民政辦,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政策保障……”
回到鄉上,我先到民政辦說明了情況,民政辦工作人員恰好是該村的工作隊員,對陶正輝家的情況十分熟悉,如數家珍地將民政方面給予過陶家的補助告訴我,2017年底幫助其申請醫療救助2900元、2018年底幫助其申請臨時救助4000元、2017年9月將其女兒納入最低生活保障名額,每月補助129元、2018年11月又新增了3人,并將其一家共4人的生活補助標準調至每月190元……
回到辦公室,我將情況向羅書記做了匯報,羅書記停下手頭的工作聽得很認真,用筆寫寫劃劃,“這樣算下來民政口幫助也是比較多的,大病保險的政策再幫他落實一下,以后我們也多留意一些,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其他政策能幫襯到他家……”
紀檢干部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冷面書生、鐵血武士,殊不知擁有“金剛”手段的紀檢干部其實最具“菩薩心腸”。
基層紀檢干部經常走在群眾堆里,我們看得見群眾嘴里的糧食,聽得見群眾呼吸的聲音,也容易觸碰到群眾兩個手掌里一層堆一層的苦難印記,13億中國人民里有很多個陶正輝,還有其他的劉正輝、李正輝、王正輝……我相信有更多的紀檢干部能看得見他們的苦難,并愿意為減輕他們的苦難多問一聲,多說一句、多做一點。
雖說大面積的凍瘡讓我苦不堪言,但抹著凍瘡膏的我還是覺得這個冬天是暖的,至少心里很暖。(丘北縣天星鄉紀委 羅映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