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不是一名扶貧干部,估計這輩子都不會遇見金大財。遇見金大財,是觸動我心靈的一次際遇。
第一次走訪掛包的寨子,我只身一人,寨子里的每一個人我都不認識,與每個人的遇見,都是人生“初見”。我手中有一張小組房屋分布圖,我在上面簡要標注了家庭信息。一家家去詢問戶情寨況,我很慶幸他們對我沒有戒備,知無不言。就是在第一個駐村工作日的早上走訪的6戶人家中,我遇到了金大財。
那時他正揮鋤平地,看樣子是要給自家的小庭院打地板。一見到我提著工作包走近他家,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招呼我坐下、喝水。我來到他跟前,他手拄鋤頭把,笑容可掬。他很瘦,皮膚黑中帶黃,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一頂黑褐色的毛線帽,與那一天微寒的天氣很相稱,但他衣著很單薄,額頭的微汗告訴我他并不冷。
就在他說出“領導,你辛苦啦,感謝你們啦。黨的政策好啊,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好過了”的時候,我看到他豁牙的笑臉前,右手尺骨長出來一大截,整個手掌往里收縮著,如懸崖上開出的花朵一般,卻沒有美感,只覺突兀。我知道他的名字在殘疾人名冊中,卻不知道他的手居然是這個樣子。
2006年的一天,身體不適的他到縣醫院檢查身體,醫生告訴他得了肝癌,最多只能活3個月了,建議他回家治療。突然降臨的災難,讓他絕望。而就在這時候,妻子也毅然離開了貧病交集的他。妻子離開后,他天天以淚洗面痛不欲生,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天將明時恍惚睡著了,又會被撕心裂肺的疼痛驚醒。是生還是死,這是他反復思考得問題。在最初的一個月里,他墮落了、頹廢了,每天喝得爛醉,希望在醉夢中結束痛苦的人生。在他一次大醉中,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8個月起就被父母帶走撫養的兒子,愧意襲上心頭。最終,他堅定信念,尋醫問藥,每天堅持喝難以下咽的草藥湯。13年過去了,他依然健康地活著,有說有笑地活著,感恩地活著。
直到2017年,他依然常常在感覺到貧困的生活沒有指望的時候,把自己灌醉。“感謝黨在我最難熬的時候,再次拯救了我。”他告訴我,是市紀委的扶貧干部李衛東經常對他進行思想教育、政策宣傳,讓他感到了生活的希望。那一年,他的兒子快中考了,成績還不錯。他說,是李大叔告訴他黨和政府對就讀學生不管是義務教育還是非義務教育階段都有補助,對有殘疾有大病重病慢性病的群眾也都有相關政策,發展種養殖產業的還有產業扶持政策,讓他不要放棄生活的希望,要堅定克服困難的決心,要有迎接幸福生活的斗志。一次次反復做思想工作,金大財最終鄭重對李衛東承諾:堅決戒酒,再也不喝了!1年多過去了,金大財牢記誓言,再也沒喝過酒,力所能及的活計他都認真去完成,還經常在鄉內務工,幫農戶放牛、拆建房屋、修路……能干的他都干。
2018年,他在政府扶持下修建了一座30平米的安全小屋。“感謝黨啊,不單是雪中送炭,還錦上添花,幫我過上了好日子。”每次去他家,不論新屋舊房,房前屋后清清爽爽,家里家外整整齊齊。他常說,“有黨關心的日子苦也甜。”是黨和政府在他家就醫、就學、產業扶持等方面,給了太多幫助,讓他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和美好的未來。說這些的時候,他一直笑若春花。
有黨關心的日子苦也甜!身殘志堅,笑對人生,我相信所有金大財一樣正在奮斗的人,都會苦盡甘來,過上幸福的生活。(普洱市紀委監委 吳勇聰)